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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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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間接性躊躇滿志, 持續性混吃等死。

當神谷哲也關掉論壇,放下枕頭,看到一團糟的三人後, 他突然又覺得這事情不能急於一時, 應該慢慢考慮……

絕對不是他嫌太麻煩!

在幾人拉扯中, 毒蘑菇的毒性就已經消退了下去, 太宰治扶著腦袋站起來, 看著痛哭流涕的森鷗外和耳朵發紅的中原中也, 一時間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他恍然似的道:“森先生, 你剛剛要我拿毒蘑菇然後呢?”

森鷗外:“……已經沒事了。”

他疲憊地抹了把自己的臉,已經做好回去哄自家異能半個月起步的準備了。

太宰治四處望了望,接著如同撒歡兒的狗子一般,撲到神谷哲也的跟前, 語氣飄忽:“哲也~下午相約去入水嗎?這次我們可以整點花樣, 比如帶點氰化鉀下去?”

神谷哲也:“氰化鉀易溶於水,河裏的魚不會瞑目的。”

“那就換個麻繩?”

中原中也走上來推開太宰治:“你在說什麽亂七八糟的啊!自殺狂魔, 別跟神……哲也說這些東西啊餵!”

“嘻嘻嘻, 小矮子是不是覺得我叫哲也吃醋了,現在才改口啊~”

“啊啊啊你這個混蛋!”

神谷哲也,神谷哲也選擇捂住耳朵。

話癆和噪音是一生之敵啊!

待兩人象征性鬥完,森鷗外便走過來禮貌地道:“那我與太宰君就先行離開了。”

“等下!”

神谷哲也叫停他們, 轉頭問中原中也:“你跟‘羊’那群孩子溝通得怎麽樣?”

中原中也抿著唇, 神情難過了下來, 他道:“抱歉, 我沒想到白瀨他們對你的惡意那麽大。”

“我對這事無所謂, 你呢?”

中原中也不做聲了, 少年鈷藍色的眼中閃過一絲不理解的痛楚。

他在“羊”中雖然忙碌, 但他們畢竟收留了他、接納了他,讓中原中也體會到什麽是有家可歸,但在某些方面,誕生於世沒多久的少年,實在是無法理解“羊”對神谷哲也的惡意。

明明神谷什麽也沒做,只是因為與他靠近,就要承受“羊”無端的針對和暗殺。

中原中也敢肯定,如果不是神谷哲也有自保能力,他可能當晚就會失去這個新認識的、可能帶他找到身世之謎的朋友。

太宰治隨意地坐在病床上,手中翻著《完全自殺手冊》,他漫不經心地道:“這有什麽糾結的,傻兮兮的小矮子,他們只是想讓你當聽話的工具而已,工具憑什麽有其他的羈絆?”

“他們——!”換從前,中原中也肯定會毫不猶豫反駁“羊”才不是這種人,但在死神面前走了一遭,換誰都猶豫了不少。

更何況白瀨找到他的第一件事情還是在埋怨神谷哲也,絲毫沒有想要道歉的意圖,甚至責怪他為什麽問都不問就直接吃。

中原中也簡直要自閉了。

神谷哲也卻想笑,好在本來就很頹廢的臉繃住了弧度,不然赭發少年怕是當場惱羞成怒。

神谷哲也對森鷗外說:“森醫生,‘羊’的事情你也有所耳聞,橫濱有什麽強制就讀的住宿學校嗎?”

森鷗外一怔:“您是想讓那些孩子去讀書?這種學校有確實有,但橫濱與其他地方的管理方式還是有一些不同的。”

畢竟大街上隨時可能碰到火拼,為了防止孩子們逃學亂跑,這類型的強制學校的管理制度極其森嚴,同樣的,學費也很高。

神谷哲也其實對上學沒什麽執念,他又不是根正苗紅的警察,但如果能一勞永逸解決“羊”的生存與安全問題,那中原中也不就可以直接拐到手了嗎?

這種強制學校,正合他意啊!

神谷哲也朝面露茫然的中原中也招招手:“‘羊’的經濟情況還不錯吧?”能用零花錢買他隨口說的甜點,這可不是一般貧民窟孩子做得到的。

中原中也踟躇道:“還好吧,財務是白瀨他們管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神谷,真的要送他們去什麽學校嗎?如果他們不願意……”

“我不會在橫濱久留。”神谷哲也道,“但事情到了這種程度,你無法控制他們之後的行為,中原,你要為自己負責。”

“所以……我跟你離開?”中原中也有些迷茫了。

神谷哲也有跟他提過,到米花後他想做什麽可以重新選擇,短暫地去見識一下橫濱之外的風景,同時可以去那個所謂的“學校”裏學習關於實驗的知識。

他當時因為“羊”無處安置而感到猶豫,可神谷哲也連這條路都幫他考慮好了。

中原中也擡頭,對上病床上青年那雙淺淡的金眸,裏面是一片坦然,將所有的選擇權都交給他,是真正平等地在乎著他的看法。

神谷君,真是好人啊……

中原中也下定了決心。

見中原中也不再說話,神谷哲也擡頭望森鷗外,後者板著虛假的微笑,僵硬地道:“我會安排‘羊’的事情的。”

神谷哲也滿意地道:“那森醫生麻煩你了,以後有緣再見!”

森鷗外扯了扯嘴角:“太宰君,我們先離開吧。”

太宰治深情地牽住神谷哲也的手,在後者死魚眼中,邊摘著黑色的棉花糖邊飄出去:“哲也~小矮子~再見啦!”

中原中也炸毛:“你這個自殺狂魔,我還會長高的啊!”

[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羊”的結局竟然是這個走向嗎?完全想象不出來他們在學校裏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的樣子,好柯學啊!]

[不愧是你,神谷哲也!柯學界的一大扛把子!]

[其實也蠻爽的,強制學校完全杜絕了“羊”的自由性,白瀨那群家夥別說背刺chuuya了,估計還得想怎麽考試及格,鵝鵝鵝鵝鵝]

[chuuya怎麽可以這麽甜啊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看他的os:神谷哲也是好人!——真心被人賣了還幫忙數錢]

[噗哈哈哈,其實哲也算是個好人啊,把他給撈出來了(真誠)]

[但是他就動了動嘴皮子,事是森鷗外幹的,錢是“羊”他們自己交的,學也是“羊”被迫去上的]

[森·屑到沒邊·鷗外:我那麽大的鉆石,那麽大的鉆石!!(比劃)]

[神谷·黃金礦工·哲也:什麽鉆石?我的了!(狗頭)]

[森鷗外估計早就盯上了chuuya的重力異能,等著下套呢,結果被哲也直接先下手為強,他還因為異能和計劃的掣肘沒法說]

[笑死,他出去的時候笑容當場消失哈哈哈哈]

[話說那太宰怎麽辦?就只帶走chuuya嗎?森完全不會帶孩子啊!!(驚恐)]

[嗚嗚嗚,我也希望哲也把宰給撈走,但是兩個黑泥精在一起生活是沒前途的,我真怕哪天兩人真的商量好一起玩完]

[但我總覺得哲也有自己的想法,他太會挖坑了!!(震聲)]

[笑死,好真實,怪不得名柯裏要設置BOSS壓制哲也,不然這嘴炮,這智商,這武力分分鐘掀桌還走什麽劇情?]

[別提BOSS——我想打死老賊,選其他方式壓制不好嗎?非得走這種精神層面的控制,我真的&*^%$馬勒戈壁!!]

[姐妹冷靜!!#圖:哲也淺笑# #圖:吃蛋糕的哲也貓貓#,快來一起吸老婆!]

[啊啊啊啊還有沒有存貨,俺也要!]

[聯動估計快結束了(笑容逐漸消失)]

[哲也又要回魔窟去了(笑容離奇失蹤)]

[嗚嗚嗚嚶!!!!]

事情全部處理完,還把後面的計劃給安排好。

神谷哲也“吧唧”一聲躺回床上,眼神虛無,仿若吐魂:“餓……”

中原中也:“!!!神谷,你等一下,我這就去給你買吃的!”

險些忘記病人一天沒吃飯的赭發少年臉上帶著愧疚風風火火沖了出去,全然沒看見鹹魚計劃通的表情。

果然跟論壇說的一樣,中原中也是非常好用的好孩子呢。

……

另一邊,米花。

松田陣平接著自家幼馴染打過來的電話,痛苦地拿遠了手機的距離。

媽耶,萩到底在橫濱經歷了什麽?怎麽感覺才去了幾天,人都變樣了!

“小神谷都在橫濱跳了一次河了,你竟然還沒發現他不在米花了嗎?”萩原研二罵罵咧咧,“當時誰先說我要拯救他,我有事沒事都會去看一眼的?”

松田陣平痛苦面具,是啊,他說的,但那個前提是神谷哲也不是利口酒啊!

組織成員的行蹤哪有那麽好追蹤的,萬一他屢次靠近被發現端倪,降谷和諸伏都可能遇到危險。

不過神谷哲也到底怎麽想的?跑到橫濱去入水自殺?怪不得他打電話打了那麽幾通也沒人接。

松田陣平:“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萩,你冷靜一點啊,神谷不是沒事了嗎?”

“那時確實沒事了,但後來……”萩原研二聲音沈悶了下來,“我不是跟你說過嗎?橫濱這邊黑手黨格外猖獗,我去巡邏的時候碰到無辜被牽連的受傷群眾,便直接把他送到醫院去了,就今天中午。”

松田陣平聽他這樣說,就心裏咯噔一聲:“你又碰到神谷了?”

萩原研二輕輕地“嗯”了一聲:“也不算碰到,只不過是在路過外傷科的時候有聽護士感慨了幾句,我……站在門口看了一會。”

“外傷科?”松田陣平也嚴肅了起來,利口酒的實力不差,他肯定不會因為所謂的黑手黨火拼而受傷,那麽為什麽會出現在醫院外傷科,就不言而喻了。

萩原研二此時正坐在單位臨時安排的宿舍裏,靠著冰冷的墻面,一臉頹喪。

他中午把傷者送到醫院時,在走廊了解記錄的時候,就聽到有兩個小護士在說——

“看著年齡也不大,怎麽這麽想不開呢?手腕劃得那麽深,要不是送來的及時,早就沒了!”

“別這麽說嘛,這可是鐳缽街那邊接來的病人,身世已經夠可憐了,偶爾極端的想法也正常……”

“我剛剛給他紮針的時候都被嚇到了,那皮膚也太脆弱了,好難止血,一針下去我都覺得我夢回實習期,希望下次不要在醫院碰到他吧,太心疼了。”

“他長得那麽好看,完全可以離開鐳缽街去做偶像,我完全支持!白發賽高!!”

“行了,別犯花癡,咱們可不能透露病人的信息,偶爾說兩句過去就好。”

萩原研二站在拐角,警服上還有傷者的血跡,他皺著眉,立馬聯想到第一次碰到神谷哲也的地方——鐳缽街。

於是,本來就不是那麽守規則的警察先生,仗著自己的身份要到了病人的房間號,小心翼翼地從門口小小的透明窗戶上往裏看。

接著,萩原研二就覺得從頭到腳被潑了盆冷水,連手指頭都是木的。

只見白發青年靜靜地躺在單人病床上,右手纏著厚厚的繃帶,一滴滴液體順著輸液管流到他的身體裏,像是維系他生命的最後界限。

也不知出於什麽原因,醫院並沒有把神谷哲也的衣服換掉,這也成了他身上色彩最多的部分,沒有整個變成慘白慘白的模樣。

果然,他就不應該聽老刑警的話,在神谷哲也第一次嘗試自殺後直接離開,釀成這番結局。

而在青年醒來之前,萩原研二就狼狽地逃了,他現在身上還帶著血,不能刺激本就脆弱的神谷哲也。

而第二次換好衣服去醫院時,已經空空如也,哪怕利用警察的權限,萩原研二也沒法套到神谷哲也的落腳點。

萩原研二簡直要被內心的自責和憤怒給淹掉。

把這件事情說清楚後,兩人不約而同沈默了,電話裏安靜得只能聽見兩人的呼吸聲,愈發急促。

松田陣平道:“行了,萩,你在橫濱照顧好自己,我從別的渠道找找神谷的信息,他不會死的那麽無聲無息的。”

他的聲音很篤定,帶著安撫人心的力量。

萩原研二擡起手遮住眼,自嘲地笑了笑:“小陣平,我是不是很沒用?明明當著警察,卻連幫助別人都那麽困難。不止是小神谷,橫濱的其他人我也幫不上忙,這裏的警察全都一副裝死的模樣,碰到黑手黨的鬥爭只會負責善後。”

“你是沒睡醒吧?萩,說什麽屁話呢!”松田陣平毫不客氣地道,“別沈浸在一些莫名其妙的情緒裏哭哭啼啼,想救人就去救,不夠強就去變強,你是警察,對得起我們的櫻花勳章!”

“不過,你自己要是出什麽事情了,我可饒不了你!”

萩原研二頭往後一仰,“咚”得敲到墻上,他抽著氣揉了揉後腦勺:“行行行,我知道了!”

他掛掉電話,突然感覺福至心靈,轉頭一看,只見他剛剛撞到頭的那塊墻壁,不知何時凹進去了。

萩原研二:“w(°o°)w”

……

不知道自家幼馴染此刻正在經歷什麽,松田陣平掛掉電話後,反手換了部手機,給降谷零和諸伏景光各自發了條不同的暗號。

等了一會,只收到了降谷零的答覆,而諸伏景光的對話框中依舊空空如也。

松田陣平放下手機,上面的畫面顯示,他已經給諸伏景光用不同的號碼發了十多條信息,通通都沒回覆。

他靠在墻上,實在是難以理解萩原研二為什麽會被調到橫濱這種格外排外的地方去工作。

而偏偏在萩原研二走後沒多久,神谷哲也竟然也出現在橫濱——這兩者會有什麽關聯嗎?

如果神谷哲也是因為精神不穩定去橫濱尋死的話,萩原研二確實可以幫忙阻撓一二,但又有誰會關註他們兩人之間不起眼的關系?

要知道神谷哲也表面只是肄業人員,基本沒有社交,隱藏的身份也只有組織內部的人和他知道。

除非是組織中了解利口酒的人,在無法阻止他前往橫濱,且不能自己不能抽身的情況下,強制讓萩原研二調過去保護利口酒。

松田陣平臉色變幻,不由得想起萩原研二在臨走前找他抱怨的話——

“一定是那個若竹直樹的報覆!”

難道……若竹警視會是組織的人?!

松田陣平為自己的揣測震撼到了,他手中夾著香煙,不由自主地叼住深吸一口。

……

另一邊,琴酒的車上。

伏特加在前方專心致志地開車,琴酒沒有坐在副駕駛,而是跟波本一同坐在後排。

戴著耳機的金發青年冷淡著敲打著手機,上面一行行數據劃過,在顯示出此行目的的同時,流竄的代碼也組成了只有他能看懂的信息。

代號為波本、本名為降谷零,現用名卻叫安室透的套娃臥底看到了松田陣平發來的信息,在快速組合後顯示出來的內容讓他不由得皺了皺眉。

利口酒在橫濱兩天內連續自殺兩次直接把自己送進醫院?

自從那天在黑市被利口酒直接戳破易容,後者卻當作什麽都沒發生的樣子離開後,安室透就已經徹底將他納入了灰色領域,是可信任但不可完全信任的一員。

同樣,在打擊黑市結束後,他也查到了利口酒在黑市接的任務——去橫濱暗殺港口黑手黨的首領,而這個任務與組織中被接掉的高級任務不謀而合。

說明這個任務就是利口酒主動接的,他主觀前往橫濱。

結果去橫濱幾天時間,首領還沒死,他自己自殺了兩次。

安室透:“……”不太理解,大為震撼。

沒等他捋清楚去橫濱出任務和利口酒自殺之間的關系,琴酒開口了:“波本,你覺得你和利口酒關系如何?”

安室透心中正想著當事者,突然被琴酒叫破,冷汗瞬間就從後背滲了出來,他冷淡地道:“你覺得呢?”

琴酒轉頭盯著安室透,試圖從他臉上找出任何破綻:“你那天跟利口酒到底去了哪裏?”

“只是正巧碰到他送了他一程而已。”安室透擺出不耐煩的態度,“這跟這次任務有關嗎?”

琴酒嗤笑一聲道:“確實有關,利口酒疑似背叛組織,與他有關聯的人一個都逃不過。”

安室透:“!”

金發黑皮的臥底瞳孔緊縮,頓了兩秒才控制住自己身體的應激反應,他怎麽也沒想到這看似普通的滅口任務實際上是個幌子,而焦點竟然在利口酒身上。

他深吸一口氣道:“要查就查,他怎麽樣與我無關。”

“我們現在在去總部基地的路上。”琴酒幽綠色的眸深沈晦澀,“BOSS要見你,至於你的回答,決定你是否安全,以及——能否親手將利口酒抓回來。”

沒想到,BOSS還是選擇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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